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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时苏溢的语气、神态,及敢于说这样的话,都证明她是想要挑衅警方,“可恶!”
沈熏然握了握拳头,重重一下击在办公桌上。
苏溢再一次被望津总队请进了过来,上一次她来的时候,身上顶着的是寄‘死亡通知书’的嫌疑人。
而这一次她再被请进警局,她的身份已经成为‘犯罪嫌疑人’,是沈熏然重点怀疑目标了。
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狡猾如狐,且又心理素质极佳,上次在请她‘协助警方’工作时,她反客为主,反倒将沈熏然都激怒。
所以再次见苏溢时,沈熏然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将两宗已经合并的案件资料再三看过,连细节处也没有放过。
其实观众看到这里,已经感觉到警方的被动。
沈熏然打开审讯室的门,看到苏溢的一刹那,她抬起头来,如徐徐一缕清风,缓缓吹过人的心湖。
她穿着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衣摆及膝盖处,露出一截细致纤长的小腿,坐在这间光线逼仄的屋子时,她气定神闲,沈熏然抱着资料进来时,她还打着招呼:
“沈警官,又见面了。”
沈熏然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她头发披在身后,挽着一个挎包,坦然自若任由沈熏然打量,仿佛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就有些习惯了。
“你的头发……”
第一时间,沈熏然就注意到了她的发质,与上一次见她时有所不同。
她的发质光滑如缎,发黑如墨,哪怕就是松松一挽,也给沈熏然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而这一次再见,她发丝略显干枯,毫无光泽。
“是的。”
苏溢意味深长的点头,警员关上了望津总队的审讯室门,留了两个女人在房间中:
“做了一点儿改变,没想到被您看出来了。”
沈熏然觉得她话里有话,但自己唤她来的目的,讨论的并不是她的头发,所以暂且将这一桩小插曲记在脑海中。
“你认识李南峰吗?”
沈熏然问话的时候,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李南峰的照片,放到苏溢的面前,还没说话,苏溢就点了点头:
“认识。”
李南峰死在排风旅馆,当日尸体一被发现,很多住在排风旅馆的人当场挤了进去,消息很快走露,惊动了媒体,这事儿根本捂都捂不住。
案件闹得太大,弄得人心惶惶的,近几天跟李南峰有过接触的人,都被请进了警局中问话,大部份被问话的人在答题过程中显得小心翼翼,都深怕被牵连进这桩命案里,唯独苏溢显得镇定自若,这让原本就对她生出了怀疑之心的沈熏然更加怀疑她了。
“据调查,李南峰以前与苏家是邻居,早年跟武春和一起做过生意,跟你父亲有过经济上的纠葛。”
沈熏然双手环胸,舒佩恩注意到,在这一场见面的情景里,沈熏然动作过多,眼里那种焦灼已经透出来了。
她的扮演者陶岑在现实之中,与苏溢的扮演者江瑟原本就有微妙的竞争关系,两位现实里的对手,将关系延续到了电影之中。
现实里陶岑在拍这一部电影之前,刚好经历过代言被江瑟分去一角,电影资源也有争夺,当时她还没离开世纪银河,经纪公司里两位女星应该也是有‘一姐’之争的。
她在现实里的焦灼被她隐藏得很好,而电影里,当她也同样被江瑟所饰演的苏溢气势所‘压制’的时候,那种焦虑便再也忍不住了。
此时的陶岑露出来的恰到好处的焦虑,绝对是三分戏七分真,所以才显得那么的栩栩如生,将沈熏然这个人物立得这么稳,给人以真实感。
想明白这一点的舒佩恩不由心里暗叹了一声,《犯罪嫌疑人》里,霍知明有本事将两位华夏顶级女星集齐,使她们合作,分别发挥出绝顶的实力,这样的精典一幕,可能此生都未必会再有。
“两个月前,你跟李南峰私下有过电话联络?”
沈熏然的双眼紧盯着苏溢,看她笑着应道:
“是的。”
“你跟他说过什么?”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苏溢话虽这样回答,但沈熏然对这答案显然并不满意,又步步紧迫:
“他当年也是参与武春和跟你父亲一起做生意的人,你家的旧屋甚至在当年作为债务,一并抵给他了,拆迁之后他因此发财,你恨不恨他?”
“当然!”
这个答案令沈熏然愣了片刻。
现在大家要谈的是杀人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每一个关键的说词,都对于案子至关重要的,为了洗清嫌疑,一般人在面对她这样问话的时候,都会矢口否认,却没想到苏溢倒是坦然承认。
她这样一承认,对案件是有好处,但对她可是没有丝毫益处的,她是个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这样说?
“所以你恨他与武春和做套,抢了你家的房产,逼死你父亲的人中,也有他的掺合,于是你恨他,两个月前就生出了想要杀他的动机。”
沈熏然心里虽然对苏溢的反应感到怀疑,但该步步紧逼的时候,她却并不会因为这一点儿怀疑而退缩:
“一个月前,你请假回到望津,李南峰几天前就死在排风旅馆了!”
“我一个女人,怎么制服一个男人,还让他毫无还手之力,轻而易举在浴缸中将他喉割了呢?您可不要冤枉我。”她说到冤枉二字时,笑意吟吟,像是跟人撒娇似的。
一个问话如疾风骤雨,带着压迫,带着义正言辞的问责;一个轻松自如的回答,面对紧逼,步步为营,稳扎稳当,不慌不乱的。
这一场两个女人之间的戏,堪称教科书的级别了,那种张力将荧幕内外都笼罩得很足,让看客心潮剧烈起伏。
“你怎么知道李南峰临死之前没有还手之力,被人割喉死在浴缸中?你现场见过?”
苏溢抿唇一笑,伸手将唇掩住,那双漂亮凤眼眯了起来,有种潋滟的光波在她眼里溢动:
“从网上的报导内容中看的。”
“事发当天,你去过‘情调一生咖啡’馆,对吗?”
沈熏然拿出一张组里警员拍摄的关于苏溢的照片,摆到了苏溢的面前,此时两人之间气氛已经十分凝重了,苏溢伸手想要来拿,沈熏然将照片死死按住,目光紧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破绽口,好能一举将其心防突破。
苏溢捏着照片一角,沈熏然最终放手。
照片上苏溢坐在‘情调一生咖啡馆’内的落地玻璃窗边,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那毛衣高高的领口将她小小的下颚挡住,她端着咖啡杯,目光注视的方向,正是‘排风旅馆’的方向。
“是的。”
苏溢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这一张照片,被沈熏然点破她在李南峰尸体被人发现当天,她去排风旅馆附近的咖啡厅坐着,她不止没有慌,反倒含着笑意承认了:
“不止是那一天去过,前几日都去的。”
“也就是说,你对那附近地形很熟了?”
“对。”
她又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更深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熏然神情一振,又觉得这些线索得到得太轻易了,给她一种莫名古怪的感觉,像是苏溢有意在给她线索。
“‘情调一生咖啡’离‘排风旅馆’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那里发生了命案,你刚好在那边喝咖啡,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一种巧合。”
“难道沈警官觉得不是巧合?”
苏溢的嘴角扬了扬,反问了一声,沈熏然手掌往桌面上重重一拍,‘砰’的一声,上面摆着的资料、笔等都因为她大力的动作‘跳’了一下:
“我在问你的话,不是让你来问我的!”
她冷笑着:
“除了巧合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苏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吗?”
两人谈到这里,相互之间气氛已经十分紧绷了,连观众都替她们捏着一把冷汗,苏溢却似是不受这种气氛所影响,还问:
“是什么?”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作品’都会颇为自得,兴许你去那里,是为了‘欣赏’自己的杰作呢?”
沈熏然话音一落,苏溢就笑出了声来:
“沈警官真幽默。”
她将手上的照片塞进包里,摆明了一副不会再还给警方的样子,沈熏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拿她无可奈何。
“对了。”
苏溢放好照片,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
“因为当年的旧怨,李南峰的死沈警官一下就怀疑上了我,那武春和要是出了事,警方岂不得更怀疑我了?”
她主动提起了武春和,沈熏然第一时间就想到那几封‘死亡通知书’了,目前这事儿只知道信件出自李南峰之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有用线索,但沈熏然心里是怀疑苏溢的,听她这样一说,便道:
“你放心,武春和我们警方自然是会好好保护。”
苏溢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角,眼里又透出些许嘲讽的意味:“倒是我想多了,武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应该,‘好好保护’。”
她话里有话,眼神里的轻蔑再一次让沈熏然皱紧了眉头,这一次与苏溢的谈话让她对于这个女人的怀疑更深,甚至内心深处已经笃定,人就是她杀的!
这种感觉没有来由,苏溢好像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反倒像是有意放给她这样的讯息,沈熏然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迷团。
苏溢说的话让她一时间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到了方向,可细细一琢磨,又觉得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我不想跟你打这种嘴仗。”
沈熏然沉着脸:
“李南峰的案子没定之前,请你不要离开望津市,并尽量配合警方工作,随传随到。”
“您放心。”苏溢伸出手指,抚了抚脸颊,眯着眼睛,那眼底冷光幽幽:
“事情没完结前,您就是想赶我走,我也不走呢。”
她走了之后,沈熏然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她每句话里的意思都值得人深思与琢磨。
与这样一个女人打交道,显然是不轻松的,在与她谈到李南峰的死时,她为什么突然会提到武春和呢?
假设这个聪明的女人确实有心想要为亲人报仇,想要‘刑处’当年间接害死她家人的凶手,李南峰被人割喉死在排风旅馆,而武春和这个最大的‘刽子手’,她又准备要怎么去‘惩罚’呢?
再大胆假设一些,‘死亡通知书’是李南峰所写,但寄出来通知警方的人却是苏溢的话,那么她应该是有心要杀武春和与李南峰两人,李南峰已经出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才应该更符合一般犯罪份子的心理。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警方对于‘死亡通知书’已经十分重视,上面派了专人守护武春和,不会再给她可趁之机了,她的‘复仇’打算很有可能落空。
但不对!她的态度不对,她神态从容,语气笃定,依旧带着一种猫捉老鼠似的戏谑,好似一切事情的进展,都在她操控之中。
沈熏然抓了抓头发,叫来警员吩咐:
“武春和那边,再多调派一些人手,让大家打起精神,把人给我守牢了!”
一个李南峰闹成这样,沈熏然可不想第二件同样的事情再发生,苏溢这个人物十分危险,不可小觑了。
她在猜想苏溢要怎么‘杀’武春和,荧幕外的观众也同样在想这个问题。
警员听她这么一说,先是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试探般的开口:
“可是沈队,为什么您总怀疑苏溢?我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就是会点儿防身术,要将一个大老爷们儿制服到毫无还手之力任她割喉,还是很难的。倒是……”
警队的人说到这里,沈熏然觉得脑海中的线索一下子要找到突破口了,她‘嗖’的一下转身,紧盯着说话的人,听他期期艾艾,接着开口:
“倒是我们这两天也讨论过这件案子,都觉得,武春和也有杀人嫌疑……”
他话音一落,不止是在沈熏然脑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坐在观众席中的舒佩恩都像是这一瞬间,被人迎头敲了一棍,当下脑海里‘嗡’的一声响,鸡皮疙瘩顺着手臂往上窜,周身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