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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才刚玩游戏,谨慎起见,她指着币值最小的红色:
“这个。”
裴奕就夸道:“我瑟瑟真聪明。”
聂淡几人都有些无语,也跟着扔了红色的筹码进桌子中间,一会儿桌上便堆一大堆了。
服务员发来通知,说是冯南过来的时候,江瑟已经玩了一阵,面前的筹码都输得差不多了。
其实重生之后,与裴奕扯上关系,江瑟对于自己能碰到‘冯南’,已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服务员打开门,穿了一身针织长裙,挽着手包,踩着高跟鞋露着一双长腿的冯南笑意吟吟站在门口的时候,江瑟依旧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扑克。
那种面对‘曾经的自己’对她的冲击是很大的,远远超过了当初在裴奕家里看到冯南与赵君翰拥吻的时候。
这张脸对于江瑟来说,应该是最熟悉的,可兴许是内里换了个人的缘故,她总觉得此时的冯南有说不出的陌生感来。
冯南的目光先是落到了裴奕身上,这个染了金发,神情嚣张的少年她曾见过,半年前她与赵君翰确认关系之后,好像在冯家曾远远见过一次他与冯中良说话,有些焦急的在向冯中良打听什么。
冯中良事后警告她,让她‘不要玩火,有所决定就该离他远一点了,以免将来惹祸。‘
那时的冯南不明就里,她才刚重生不久,冯家的情况还不大熟悉,从冯中良的语气,她猜测这是不是与原本的冯南有旧怨的,正巧当时她忙着投资拍电影,也就没将这事儿放心上,哪知今晚赴向秋籍的聚会却遇着了。
冯南愣了片刻,很快发现他怀里半拥着的江瑟。
她脑海里所有的疑问都不翼而飞了,瞳孔紧缩,眼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脸颊肌肉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一般的在跳动。
冯南的失态只是一瞬间,她很快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古怪之处了,掩饰一般的低了下头。
但江瑟却注意到了她先前看到自己时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儿,像是比自己更意外,那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恶意,江瑟感觉到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抿了抿嘴角,身体往后靠,裴奕的手悄悄从沙发靠背上移下来,搁到她肩头,轻轻一带就将她拥进怀中。
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冯南看到江瑟的那一瞬间,牙便咬紧了,力道大得她能感觉到嘴里弥漫开来的血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向秋籍明明说的是几个朋友聚会,江瑟竟然也在这儿。
与冯南印象中浓妆艳抹的模样不同,这会儿的江瑟还有些青涩,靠着裴奕坐,两人显得十分亲密。
聂淡几人都感觉出房间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了,冯南神情阴晴交错,半晌之后咧嘴笑了:
“玩牌呢?”
她一说话,聂淡就咬了咬嘴角,伸了右手握拳将嘴挡住。
冯南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以前为了避免裴奕吃醋,几人私下与冯南往来的时候不多,但从小到大再如何避免,见面的时候也很多。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聂淡几人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与现下是完全不同。
原本一头顺直的长发被她烫染成酒红色的卷发,化了妆,原本秀丽的长相显出几分风流妩媚之色。
人还未进屋,香水味儿就已经传来了,以前冯南也用香水,但味道较淡,若隐若现,如今她的香水味道如烈酒,显得有些浓。
“冯南姐来了。”
程儒宁倒没感觉到这么多,起身就招呼,他自己站起来了,还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左右转头:
“你们怎么不起来?”
以前裴奕最恨有人对冯南不尊重,称呼错了都得挨揍,每次冯南一出现,几人都毕恭毕敬的,程儒宁后知后觉的发现兄弟几个,只有自己站起来了。
冯南听到他的称呼,心里就思索开了。
程儒宁一看就是跟这几人一伙的,他对自己的称呼是‘冯南姐’,证明原本的冯南跟这几人关系是熟悉的,至少已经熟到了对她‘称姐’的地步。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往江瑟的方向看,就怕多看一眼,自己心里的怨恨便会一层一层往上涌,令她失控。
将手里的包和挂在臂弯里的皮草扔给了一路跟进来的服务员,她目光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就明白自己进来之前,这几人在玩儿什么了。
桌上乱糟糟的已经堆了大堆筹码了,每人面前都有一叠,三种颜色并列放着,唯有江瑟面前只零星堆放了几个。
她深呼了一口气,聂淡咳了一声,看了裴奕一眼,试探着问:
“冯南姐也有兴趣?”
裴奕没有制止他的话,聂淡就品出他沉默下的意思了。
“行啊。”冯南这会儿正想着要如何跟他们打好关系,重生之前娱乐圈里的种种,令她深知这群人权势大到什么样的地步,只是她不甘心的是,为什么江瑟也会跟这群人在一起。
她认识江瑟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对于早期的江瑟了解并不深,因为后期江瑟傍上了赵君翰的缘故,冯南才调查了一下她,知道她出身低微,圈里一路摸爬滚打过来,野鸡还妄想嫁进豪门。
早期时的江瑟凭借美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当然也难免落入别人手中成为人家的玩物,但最开始有没有和太子在一起,她却是半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的。
不知是重生以来事情发生了改变,还是因为前世的时候,江瑟也曾和太子党有过往来,最后遭人玩腻了狠甩而已。
冯南对于这样未知的情况感到有些厌烦,她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心里的恨意,服务人生上前来帮她拉了张椅子,令她坐到了程儒宁身边,聂淡大方的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划了一半过来:
“也不用另外再拿了,这些算我的。”
冯南转头冲他露出微笑,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
她过来的时候这一局刚完,江瑟又输了不少,裴奕招手示意让人再取筹码过来,服务员发了牌,冯南就注意到屋里几个人中,拥着江瑟的少年并没有玩牌的意思,反倒搂着江瑟,两人神态自然亲密。
江瑟一个眼神动作,他就只负责扔筹码到桌上而已,一会儿桌上又压了一堆。
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令向秋籍几人笑嘻嘻的:
“阿奕,你这样完全就是在纵着她玩的!”
江瑟明显不怎么会玩扑克牌,‘三张牌’又是比拼点数大小,考验的是人的心理素质,筹码一点一点扔下去,如果握了一手好牌还行,一旦牌差,便很难有坐得住,熬到最后的。
偏偏江瑟不会玩儿的缘故,她并不懂得放弃,裴奕又纵容着她,拿着钱似是在往水里扔,她一点头就立即扔筹码出来了,她手里牌是好是坏,别人根本瞧不出来,也容易出变数。
不过把握了她的做法之后,要赢她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