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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和佛不同,本身有道路的意思,而并非一个名词,是行事做人的方法,路径,告诉你怎么去做,古有三千大道的说法,说明道并非唯一的,而是因为每个人而有所不同,这其中就很好的包含了自由的观念。”
“李先生的理解和现在一般世俗眼中的道好像不同。”华采芙笑着问道。
坐而论道,本就没有标准的统一答案,否则便不算论,而是答,或者解了。
李槐没有刻意回答,而是皱着眉,缓缓说着,他在把内心这段时间对道的思考与理解,进行整合,用语言表述出来,从而统一。
“道是人在认清本心,明白自己最终需求与渴望,并努力去追寻的过程,这就是道,它不是终点,也不是规矩。在沿着道,努力前行的过程中,人便是实现了自身的价值与意义。”
“按你这样说,如果一个人明白自身终极追求是杀戮,那么他便应该去追寻杀道了?”
“不错,杀道也是道,只要他确定自己本心追求确实是杀,那么去追寻也无可厚非,顶多是为社会所不容,杀道中途殂罢了,何况,道并非唯一途径,杀也不是无目标,无意义的乱杀,这世界总有需要杀道的地方给他施展。”
华采芙不知可否,继续问道:“那若是杀道的人碰上了秉持守护之道的人,岂不是必然有一方失败?”
“道并非达到终点才是道,在行道途中失败,只要尽力便是依旧在道途上。”
华采芙点点头,内心道了一句:“胡说八道。”
李槐却不理她,只是自言自语:“道是实现人心的途径,虽然初始可能混乱,让世人发掘本心,不再循规蹈矩,但总比蝇营狗苟,浑浑噩噩过一辈子的好,太多人被约束着,只能做该做,应做的事,而无法实现本心的愿望,去追寻自己真正渴望的。”
“李先生是要博采儒道佛,乃至所有人类先贤精神所长,撰写一部新的道典吗?否则我看你这道根本没法在世间出现。”华采芙语气已经带着讽刺。
李槐犹然不知,“这典也许会有,但肯定并非我一人可以编写,也许不会有,有的只会是一个大道重现的世界。”
“古之三千大道,如今十不存一,百不存一,甚至千不存一,我却希望重现大道世界,让人人都能明晰本心,依道而行,开辟一个君子如龙,人人都是有道君子的时代!”
华采芙撇撇嘴,暗道李槐这番话太大太空,其中许多漏洞,根本狗屁不通,她却忘了,任何圣贤都不是一出山就是完人,譬如地藏菩萨,在发下大宏愿之时,甚至进入地狱之后,也依旧没有完整清晰的方法,来达成目标。
但,有心总比无心强,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哪怕那目标再可笑,再不切实际,他也比其他千百混沌不自知者幸福许多。
何况,李槐并非痴人。
他整理心中所悟,通过语言将之结合统一,发下宏愿的一瞬间,体内香道系统巨震。
天地间忽然一声霹雳炸响,华采芙耳膜生疼,不由得望向窗外,“晴空万里,哪来的雷?”
【恭喜宿主,得以彻悟,由此正式踏上道途,可喜可贺!】
李槐听着系统声音,不由自主抬头,双眼透过屋顶,竟然往到了天空之中,那里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紫色雷电汇聚,在高空云团中互相缠绕,宛如九条神圣紫龙。
林城上空一声声巨大雷响,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工作,望着晴朗天空,面生疑惑,忽然,他们脚下地动山摇,不少人惊叫出声:“地震了!”
奇怪的是,所有物品都跟着地层在动荡,却没有一样东西摔落,好似晃动的是整个空间一般。
唯有李槐,眼瞅着从地表破空升起一道清气,打在天空九龙之中,将它们冲散。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破碎,遥远的时空彼岸,无数梦幻般的场景走马灯般在李槐眼中闪现,随后一切恢复原状,大地平静下来,天空中八龙飞入虚空,唯有一条,裹着浑身清气与紫雷,迅速劈落,目标直指跃然居。
华采芙眼前一个恍惚,身子一麻,差点栽倒在地,好在李槐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这才站稳,她心有余悸,感觉好像刚刚身体被万伏电流击穿,但一切又好似只是梦境。
她瞧瞧窗外天空,回过头来犹豫对李槐问道:“刚刚是不是打雷了?”
“可能吧?也许快下雨了?”李槐淡淡笑着,眼角不由自主关注着桌上九龙鎏金博山炉,刚刚分明有一条天龙蹿入其中。
“噢?哦!”华采芙神情恍惚,决定就此告辞,眼前这李大师哪怕真有几分本事,神智也太不清醒了,与之接触恐怕是祸非福,“既然天不留人,那我就先告辞了。”她定定神,说道。
“不急。”李槐也知道自己那不成熟的发愿实在叫人啼笑皆非,吓到对方了,心里想着挽救方法。
刚刚异象虽然神奇,但眼前还是正事要紧,他总不信,系统一句道贺,能给自己发下一吨钞票?
华采芙却执意要走,不再听这人疯言疯语。
李槐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故作生气道:“好,只是今日一别,恐怕您再无机缘闻得异香了。”他顺手从兜里拿出一小瓶液体,打开来,顿时华采芙鼻中满是沁人心脾的异香,令她脚步一顿。
李槐将瓶子交到对方手中,“若您执意要走,请打破此瓶。”
砸还是不砸?
华采芙听李槐说的清楚,砸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可能闻到这种香味,可不砸?
她正犹豫,忽然跃然居门口热闹起来,却是有人掀帘而入。
“李老弟,在忙啊?”来人笑呵呵,模样几乎李槐都认不出来了,却是久不曾见的王老板!
经历了一会牢狱之灾,王老板本来已经看破,把店铺作价卖给李槐,自己回归故乡,从此安心养老。
但最近却有一个人找上了他,从他那打听李槐事情之余,居然还鼓动他:
“那李槐是个什么东西,落井下石,坑了你的店,凭什么就那么低的价格转给他?你王老板不是被判了吗?还欠他什么?”
“这……我跟他其实有个协议。”
“狗屁的协议,有什么效力,别怕,我帮你告他!只要你回去,我保证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那人不但说,而且立刻给了王老板一笔不小的费用,权当路资。
这人出手阔绰,正好王老板那时候手头紧,而且要说没有小心思,也不可能,思量几日,他狠狠心,决定反悔契约,这便动身找上门来。
骤然见到王老板,李槐心中一跳。
对方也不避讳华采芙,甚至存心故意要扰乱李槐生意,“老弟,哥哥我回去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啊!是不是你联合人坑了哥哥我啊?那店铺……”
“转让协议白纸黑字,你贪得无厌,嫌价格低了,想反悔?”李槐一句话道出对方目的。
王老板嘿嘿笑了两声,看看华采芙,也不觉得有外人在尴尬,“价格确实低了,这你心里清楚吧?不过你帮我的事哥哥我心里记着,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你人情,但店铺我肯定得要回来。”
他说的斩钉截铁,李槐心里气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厚颜无耻。
店铺事小,华采芙这边却是大事,李槐不像被这个不速之客破坏,便决心忍了,暂时委屈一下,“好,王哥,这事我们等会再谈,我这有个客人。”
偏偏这王老板不是善茬,他见李槐顾忌,在那人面前松了口,心知那位肯定是他重要的顾客,便不依不饶,“不行,你先把那协议给我,当场咱们撕掉,回头你有心要我那店,我可以给你优惠。”
听到这,李槐一股火气反而降下来,他沉着脸,“真要这样?”
王老板自觉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一副死猪样,“对,就这样,不然我就不走了。”他拿眼撇撇华采芙,又看看李槐,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却没想到,下一秒,一只拳头从天而降,狠狠打在他脸上。
顿时血沫四溅,王老板嗷的一声,蹲了下去,双手捂着脸,“你,你敢打我?”
李槐飞起一脚,把这家伙踢成滚地葫芦,“你以为我不敢?协议已经签了,只要我按时付你转让费,你就无权反悔,否则十倍违约费,你现在敢来我的店?谁给你的胆子?”
他说着又是一脚,王老板吃痛,连忙一头撞出门去,滚了两下,见李槐没有追出来,哼哼唧唧爬起来,骂了一通,放下狠话转身狼狈离去。
外面陈太太摇下车窗,不解的看着这一幕,随即想了想,吩咐司机道:“王师傅,麻烦你去门口帮忙看着,再有其他闲人进去,一律拦着,李大师谈事,恐怕不该让外人打扰。”
那司机点点头,下了车。
屋内,狠狠修理了王老板,李槐不解气,回头却看见华采芙笑着望向自己。
他连忙整整衣服,“一些杂事,让你见笑了。”
“不!我倒是忘了,李大师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现在轮到我担心,要是砸了这瓶子,大师会不会让我出这个门呢?”华采芙见识了李槐的果敢与勇气,内心触动,却也反而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等李槐开口,她竟松开了手,任由手中小小玻璃瓶摔落,砸在地上碎成千万份,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上一秒坚毅果敢,下一刻却随着破碎声,裂成无数。
她知道,那奇异的香味将永远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