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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弗苓在国师府里住着,吃穿用度不用她操心,但很不自由。
她跟沈世谦完全断了联系,薛姨娘那事情也被摆在一边没办法过问了。
思来想去,王弗苓还是想回韩府一趟,省得她不在这些时日出岔子。
今日午时,王弗苓壮着胆子去找玄業,玄業如往常一般在书房抄写经书。
门前的仆从未曾通传,直接给王弗苓开了门,示意她往里去:“大人说了,女郎若是来找,定然不能拦着。”
那仆从满脸笑意,看得王弗苓心里不舒坦。国师府的人待她这般殷勤,叫她怎么都不适应。这又不是她的地界,弄得她跟主人家似的。
王弗苓迈脚踏进了玄業的书房,今日他似是有些疲倦,坐在桌案边闭目养神。
门一开,他抬头看了看,见是王弗苓便坐直了身子:“有事?”
一来就说事不太好,王弗苓先问候了两句,说了些客套话。
大概是他们之间从未这么客套过,所以王弗苓说这些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国师大人应允。”
“何事?”
如此简单直接,王弗苓也就开门见山:“我来之前韩府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妥当,故而想回去一趟。”
她问完之后一直看着玄業的脸上的神色,结果半点变化都没看出来。
他只是在座位上稍微动了动:“有何要紧的事情你可以与我讲,我也可以帮忙。”
王弗苓一听这话,知道难了,多半不愿让她回去。
她心里有些气:“若是我说我要回去拿两条里衣,莫不是你还打算亲自去拿?”
王弗苓话里已经带着怒意了,谁知道玄業却还是半点情绪没有。
他反而问了王弗苓一句:“你这是在跟我耍孩子脾气?”
王弗苓愣了愣,她在玄業跟前一向装得顺从,跟他发气还真是头一回。
“我”
他从座上起身,来到王弗苓面前:“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让沈世谦去帮你寻人,说是边城军营里的一名军妓,可有此事。”
王弗苓彻底傻眼了,莫非他真有掐算的能耐?
不过,她要找的那人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王弗苓否认:“没有的事,我生在京城养在韩家,哪里能认得什么军妓。”
“人已经被我找到,现在就在路上,你说你不认得她,那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大费周章。如此我便去让人传信,把人送回去。”
王弗苓愣了,人在玄業手里,难怪沈世谦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头顶上又传来玄業的声音:“怎么?不想认了?”
这臭男人,分明就已经把她的底莫得清清楚楚的,还装什么?
“认,我认还不行么?”王弗苓憋着气。
玄業倒是很满意的点头:“既然认了,那就回去歇着吧,过两日人到了你自然会见到。”
王弗苓不肯走了,气呼呼的拖了把椅子坐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回去?”
他挑了挑眉毛:“其实很简单,你什么时候肯在我面前揭下你那张人皮,露出你的真容,那我就把你送回去。”
她明白了,玄業是觉得她身上秘密太多,非要探个究竟。
王弗苓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对着玄業搓了两下脸:“我这是真脸,搓不下别的。”
他正色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看来,装傻也是行不通的。
王弗苓起身要走,玄業挡在了她面前:“还得提醒你一句,每日酉时之前若是到我这里来,那就别想着能回去了。”
“”
王弗苓只差仰天长啸了,从前温文尔雅的和尚去哪里了?
“可是国师大人,您是出家人,佛祖会怪罪的。”
“怪罪?”玄業似是认真想了想:“不过是刀山火海,也能受得祝”
王弗苓被他吓坏了,节节后退,到最后落荒而逃。
看着逃命似得跑出去的王弗苓,玄業轻笑一声:“当初不是恨不得贴上来,如今倒是改了脾性。”
他回到自己的桌案边,坐下提起笔,再想抄写经书却发现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玄業把手里的笔放下,叹息一声。
从玄業书房中逃出来的王弗苓如释重负,她是越来越怕他了,怎么就成了这样?
次日近午时,玄業命人喊王弗苓起来用膳。
王弗苓心有余悸,推迟不去。
可是来叫她的奴仆却道:“国师大人说了,您若是不过去,就让人把膳食挪到这边来。”
王弗苓是怕了了,无奈只能过去。
到的时候,桌上空空如也。等她坐下之后,玄業朝身后的侍从点了点头,侍从便让人摆桌。
大抵是顾了王弗苓的喜好,桌上唯一一道肉菜摆在她面前。
而玄業那里则是素粥配着素菜,看着连一点油水都没有。
王弗苓也动筷子吃了起来,刚吃了没几口,从外头匆匆进来一个人。
看他一身打扮,像是宫里的内监。
他见了玄業连忙行礼:“请国师大人移步宫中,君上有些反常,您快去看看。”
玄業一开始并不当回事:“君上的病情只需按时服药便可维持,无需大惊小怪。”
内监急得不行:“不是病发,是君上今日起来就一直不说话,到了此时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要出家”
却见玄業脸上总算有了些许情绪,眉头皱了皱:“又做噩梦了?”
内监摇头:“倒是不像,今日君上起来一直都很平静,就连说要出家也很冷静。就是因为太冷静,奴才来请国师大人。”
玄業放下了手里碗筷:“那就去看看”
“国师府外已经备好了轿撵。”
玄業嗯了一声,看向王弗苓:“想去就换身衣裳。”
她倒真是想去看看,连忙起身回房,寻了身较为妥当的衣裳。
换好之后出门,玄業早已在轿撵上等候多时。
王弗苓不敢多耽误,匆忙的上去,脚不慎踩到裙摆,差点站不稳。
眼前出现了一只手,玄業看着她不说话。
王弗苓把手搭了上去,被他拉上了轿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