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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程继勋二人,边走边谈,很快到了随园宾馆。上了二楼胤禩卧房,胤禩将侍候的侍卫全都赶了出去,并随手将房门紧闭。程继勋奇怪道:“这些侍卫都久在王爷身边,王爷信不过他们?”胤禩苦笑道:“你出去转了一整天,对随园中发生了什么,可能不太了解。”他把曹霑举发贺耀祖王嬷嬷被胤禛策反成了卧底之事,全部告诉了程继勋。
这件事程继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惊得嘴巴张大了好久,也未合上。胤禩坚定的口气道:“王嬷嬷是英琦的奶妈,贺耀祖是本王十多年的管家,他们都不可信,你让本王还能相信何人。”
胤禩是话里有话呀。程继勋头上冒了冷汗,噗通往他面前一跪,重重叩了一个头,道:“卑职向王爷起誓,如果对王爷有二心,火烧雷劈将不得好死。”
胤禩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赶紧把程继勋从地上扯了起来:“本王谁都可以不相信,对程大人和曹霑公子还是信得过的,如果连你们都不信任,本王的事业还能依仗何人。”
胤禩接连两次提到曹霑,程继勋起了疑,问胤禩道:“曹霑才华盖世,但他尚在大门不出的治学年纪,是如何发现王嬷嬷二人的反叛之事?”
“这件事程大人不必多疑。”胤禩笑道,“曹霑再绝顶聪明,他也没有诸葛亮能掐会算的本事,此事是英琦身边的丫鬟鹂儿首先发现,然后告诉了他,他才向本王举发的。”
“格格身边的丫鬟会跟曹霑如此熟稔?”程继勋像是自言自语道,“男女之事关碍大防,还是得认真对待。”
前日曹頫亲手将“天衣无缝”的秘方交到程继勋手上时,曾再三求告,务必让王爷疏远曹霑,最好能借他之手将曹霑赶出曹府,或者干脆做了他。整个天下,“天衣无缝”只有江宁织造曹家掌握,并且此项绝技只能替皇帝制作龙袍才能使用,曹頫顶着杀头的风险将“天衣无缝”秘方送给程继勋,是对他抱着很大期望才敢这么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程继勋就想在胤禩面前给曹霑下点蛆。
成功收服曹霑是胤禩的得意之笔,对程继勋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什么关碍男女大防,本王已经把鹂儿赏给了曹霑,看谁还敢说什么。”
鹂儿的美貌在整座八王府的丫鬟中是顶儿尖儿,以程继勋偌大年纪,都有些想入非非,几次想跟胤禩讨要,又羞于出口,没成想却让曹霑讨了个大便宜。内心憋屈、郁闷外带酸溜溜,就想继续给曹霑下蛆,带着满腹的疑问道:“王爷对曹霑厚爱有加,真不知道曹霑能否忠心耿耿对待王爷?请王爷别忘了,您刚住进随园时,曹霑可是装疯卖傻,不愿跟王爷深交。”
一向刚愎自用的胤禩,哪里听得进程继勋的谗言,捋了捋嘴唇上的一字型髭须,说道:“自古成大事者,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贺耀祖王嬷嬷是曹霑举发的,又是他从本王的刀口下救出的,对两个有嫌隙的人都能厚待,何况本王对他有恩。”
久在胤禩身边,程继勋十分清楚,他不停地捋唇上髭须,正是不悦的表现,但此时不能成功挑拨,以后再想分割他跟曹霑的关系,只怕更难了。程继勋小心翼翼挑着字眼,刚要继续劝说胤禩,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什么规矩,本王议事,也敢来聒噪。”胤禩面带不悦,向程继勋摆了摆手。程继勋开门出去,很快回来向胤禩禀告,曹頫把他的管家焦大绑了,二人趴跪在宾馆门前领罪。
胤禩不耐烦道:“想跪就让他们继续跪下去。”程继勋看在“天衣无缝”的面子上,不能不替曹頫说话。“王爷不是急等着银子用吗,此时不正是机会?”
“现在就跟曹頫要银子,好像本王借尸敲诈似的。”胤禩淡然道:“人只有到了彻底绝望之时,才能抓住什么都当成那根救命的稻草。让他们继续跪下去,不到三更天,不许任何人跟他们接触。”
胤禩话说得笃定,程继勋不敢再饶舌,还想接着刚才的话题给曹霑下蛆,胤禩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道:“本王搅闹了一整天,实在有些累。程大人,你去让他们送些酒菜上来,陪着本王用过膳,也该歇息了。”
程继勋答应一声下楼,借着传达王命的机会,他向外伸了一下头。在门额上灯笼的照映下,曹頫主仆二人形态各异,焦大是弯腰跪地,曹頫是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二人同时以头触地一动不动。程继勋轻轻叹息一声,帮助侍卫捧饭端菜上了楼。
八王府规矩,讲究吃饭时不得出声。程继勋陪着胤禩用膳,胤禩一句“吃饱了”,他也只得扔下碗筷“饱了”。程继勋亲自伺候胤禩,点息香解幔帐,直至床帐内传来呼天扯地的呼噜声,程继勋才轻手轻脚退出了卧房。
下到一楼,程继勋无话找话,跟值班侍卫东拉葫芦西扯瓢,乱说一气,才像不经意地向外瞅了一眼,问道:“我出门替王爷办事一整天,这座随园倒是够热闹的,连织造大人都扯进去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织造府的人打死他们的同伴,侍卫兔死狐悲,愤愤不平道:“曹府的人打死了二等御前侍卫布瑞,曹頫脱不了干系,按说早该押送京师查办了,王爷为何还让他没事人似的跪着?”
“王爷这么做自然有王爷的打算,哪是咱们可以妄自揣摩的。”程继勋像是非常闷得慌,站起身道:“下官实在无聊,去劝劝曹大人,有罪直接领罪,跪着有意义吗。”看侍卫对他的话根本没在意,放心大胆踱出了大门,到了曹頫近前。
曹頫胯骨受过重创,跪在此处近两个时辰,忍着痛彻肺腑的困苦,希求王爷接见。听到身前有动静,连忙把脑袋抬了起来,见是程继勋,好似见了亲爹亲娘,立刻泪水婆娑而下:“程老大人,求您跟王爷说说,曹頫知罪了。”
光是空口说白话有什么用,得拿点实在的东西呀。程继勋向身后望望,确定侍卫没有跟出来,机不可失,该是提醒曹頫一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