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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了临至晚上,一行三人才大肆采购完毕返回,等到他们走至宅子门口之时,却发现一个身影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在得到吏部审查东院官员的约见之后,欧阳澈此刻内心已经足足激动了有一个多时辰,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依旧心绪难平。
若不是那名吏部官员最后无意中点了一下,他还当真不敢相信李相竟然为其动用了其荫补的资格,上报朝廷向吏部递了文书为自己举荐?
就算如今李相在朝中地位已经不必前时,但终究还是一国宰相,以其身份做出来的推举,这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敢不去重视。
而他欧阳澈又有何德何能,能够去惊动李相为其举荐?就算是自己在文人间小有名气,但官场之上并不是全是以文气为首,没有家世,没有资历,没有功名的自己,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得到李相的关注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站在一座隐藏于民居当中的简朴宅子门前的欧阳澈脑海中不禁回想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那日对方离去时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而在那番话之后,自己的身份就在短短两天之内变换了轨迹,从一个落魄文人,变成了众人皆知的李相学生。
而这,正是他打听许久之后,寻到这处宅子,站在门前等待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原因。
他虽然看不惯那些权贵行事,不想为了权利行苟且之事,但对于李知时,他只有感激,一是因为对方所谋之事乃是于大宋天下有利,而是因为其对自己的信任,既然对方能够义无反顾的将筹压到了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定当不能坐那忘恩负义的下做事情。
“欧阳兄?”
就在其脑海中浮想联翩之时,冷不丁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在脑海中萦绕许久的声音,脸上顿时浮现喜色,转过身来躬身就是一礼。
“澈,见过李兄。”
“何必如此。”李知时拱手一礼之后笑着走上前去将其扶起,然后笑道:“在下今日出门买了些东西,倒是耽误了久了点,让欧阳兄等候多时了,快请进。”
欧阳澈点点头,也是笑道:“是澈不请自来,可无半分耽误一说,澈只愿今日突然上门拜访没给李兄带来不便。”
可以呀,一天不见就开窍了?
对于欧阳澈陡然变得圆润的说话方式,李知时内心还是很满意的,看来之前对于此人还是看的浅了点,恃才傲物一说应当只是其披在外面的保护色,若是当真遇到值得交结的人,这个欧阳澈还是挺会说话的。
一般人都是面对外人说话婉转,面对熟悉的人大大咧咧不拘一节,此人倒是全都反了过来,不过李知时认为这种做法倒也不错。
进了屋之后,胖子和木琴两人便回屋将今日买的东西收拾一下,只留下李知时和欧阳澈两人坐在庭中。
“今日欧阳兄可是收到了什么好消息?我观欧阳兄面相,红润有度,天庭饱满,似有喜事啊。”李知时拿出两个酒杯,将今日刚沽的酒倒上,同时问道。
至于观面相什么的,自然是其随口忽悠忽悠,搞古玩的或多或少都会一点这些东西。
对于李知时的说法,欧阳澈自然是有些羞赧,他发现相比于面前之人,自己养气镇定的功夫还是太差了。
“承蒙李兄照顾,今日却是有吏部官员前来找澈考核,更是与在下透露举荐在下之人竟是左相,思来想去,以澈名声之不显,何以得未曾谋面的李相垂青,而这样一想,便知定是李兄相助。”
“那也是欧阳兄自身才学得到了李相赏识,否则李某人微言轻,哪能使唤的动当朝左相。”李知时摇摇头,这话他说的倒也没错,那李纲多半是早就起了扶植一位新人来填补自己的空缺,而自己只是提出了个可选的人选罢了,否则就算他能借陈东之势与李纲相交,也断然不可能仅凭几句交谈便让对方来提拔一人。
而且,他现在心中还有一个关于空间规则的猜测等着去验证。
“欧阳兄可曾去拜访了李相?”李知时端起酒杯与欧阳澈对饮了一杯之后问道。
欧阳澈点点头,“在那吏部官员提点之后,我便去了一趟相府,只不过李相并不在府中,而李兄的住处,却是相府一名管事告诉在下的。”
如此吗?李知时点点头,李纲并没有见欧阳澈,却又让管事告诉其自己的住处,这已经很明确的表现出了不想再参与到他们事务当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任务世界当中,基本上已经很难再借到李纲的势了,而现在主动辞官的李纲,其能量已经远比历史上的他要大得多,而不能借到其势,确实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但这至少让李知时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空间虽然会在你超常完成任务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奖励,这也是他们能够借助陈东的势来为欧阳澈请官的一定原因,而在此之后,空间便不会再让你钻空子。
因为在他原本的设想当中,李纲应该不会再见他,但绝对不会不见欧阳澈,其最可能的做法,便是将欧阳澈留至其身边亲自教授,同时让其远离自己。
对于李纲这种人来说,定然是不会让这种恩情被一个不熟悉的人掌握,他要保证,在他举荐欧阳澈之后,能够让欧阳澈彻彻底底的站在主战派,或者说在其退下之后站在陈东这一边,而不是让李知时来捡这个漏。
可是现在,李纲竟然连欧阳澈都没有见,却又让管事告诉他自己的住处,这已经不仅仅是不在参与的姿态,更是包含着无奈之下的托孤之意!
“难道……李纲出什么事了?其主动辞官,应该不会再受到赵构的猜忌和厌恶,而黄潜善等人在没有赵构的示意下,也断然不敢真的去挑战在军队中有较大声望的李纲……”
“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一念及此,端起酒杯的李知时,眉宇间陡然凝固出深深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