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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见一个人,说两句话
此时窑场外人群复又开始骚动,犹似炸开了锅。
原来外面的轩辕族人一直未能进入窑场,期间有人暗通讯息,对技艺比较的经过倒也了如指掌,但自己一方终究还是败了,心中难免失望不快。
又听得东夷人烧制的陶鼎,被传信之人夸得天花乱坠,直若神物,他们不由得将信将疑。虽知传信人绝不会故意胡说蒙骗,但若不能亲眼所见,心里总不能尽信。
陶鼎大而耐烧,三足人立,不借助外物,竟可在鼎下烧水煮食,陶壁上竟还印有牛羊等图纹?
他们口中喃喃念着传信人的这些话语,只觉匪夷所思,犹是念叨最后一点,皆连连摇头,直言不可能。
黄帝见状,心下十分高兴,当即打算与族人共享这份喜悦。三足陶鼎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会不会是上天给自己的启示?三大联盟鼎足而立,不可或缺,倘若联起手来,令从一出,那岂不是可以造福天下人?
他想到此处,不禁心头一颤,热血上涌,转身别有意味的望了黎昊一眼,心念一动:少昊是东夷人,极明事理,又深知三大联盟休戚相关的道理,倘若他替代蚩尤成为东夷之主,一切或许就好办了。
可东夷大酋长还是那个凶残暴戾的蚩尤啊!
暗暗叹息,喜悦之情稍减,理了理思绪,从身旁叫来几个人,让他们负责族人进窑场观看陶鼎事宜。
女魃一直默默留意着黎昊,看他在短暂的忧郁过后,复又回到了开始时大大咧咧、哈哈大笑的模样,但她却看得出他藏在心底的心事,始终没有解开。
看着看着竟有些心疼,虽想着要竭力帮忙,但知晓他根本不会向自己诉说,不禁心下凄然,不过试图分散黎昊愁思的意图却没有变。
眼见开始有更多族人向窑场涌入,原本就显有些拥挤的窑场,更是人满为患,于是冲黎昊道:“族人都想一赌你的陶鼎,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黎昊此刻正望着黄帝出神,目送一行人簇拥着他离开,并未答话。
青阳笑着附和道:“如今皆大欢喜,我们赶紧回去和娘说,她老人家必定十分高兴!”
昌意也不断嚷着要回去,一来昌仆最近几日总觉不舒服,一会儿更多族人涌入进来,说不定会挤伤着她,二来他觉得陶壁上的图纹很有意思,迫不及待的想要私下里询问黎昊。
昌仆本就少有主见,自从跟了昌意以后,便为夫命是从,两人形影不离,甚是恩爱。
黎昊收回目光,说道:“此地族人越来越多,大家先回去也好,不过我还有事要办,就不跟你们一起啦。”
青阳想起黎昊之前行事,总会受族人诸般刁难,此刻听说他要独自行动,心下担忧,遂道:“当初你来窑场仅仅送几个陶坯,尚且有人阻拦,你若有要紧事,不妨让我与你同去。”
只是他忘了昔日窑场长作轩土仍在身旁,待他发现时,却已晚了,正待解释,轩土开口道:“当初那事儿本就怪我,没什么不可说的,当日不曾见师父手艺,才口出大言,如今亲眼见到,甚为佩服。师父若是有事,徒儿或许也可帮得上忙。”
黎昊冲两人摆手道:“你们皆是好心,我岂能不知,只不过我就是去见一个人,说两句话而已,就不用劳烦你们了。”
女魃觉得黎昊要见的这个人,必定跟他的心事有关,当即问道:“你要见谁?”
黎昊听得女魃声音,一拍脑袋,心想她跟我同去,效果或许会更好,当下也不隐瞒:“我刚刚在人群中看到了力牧大人,就想着去拜见一番,女魃,你陪我一起去如何?”
女魃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随之想到自己如今心急的满口答应,会不会太不矜持,忽觉面红耳热,忙低下了头。
黄帝先前组织人手,安排族人分批进入,奈何有些族人好奇心颇重,并不遵从安排,一个人如此,其余人纷纷效仿,原本井井有条的场面登时大乱。
黎昊见此情况,急忙说道:“这里乱哄哄的,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他做事素来雷厉风行,既已打定主意,自然越早实施越好,是以话音未落,便牵着女魃的手往门口奔去。
原本进出有序的阵型已经大乱,他便推开迎面而来的人群,艰难前行,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道路,青阳、昌意等人紧随其后。
当时“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未深入人心,未婚少男少女共处一室亦不少见,手牵手更不足为怪。
女魃初时也这么想,后来见黎昊紧握着她左手,在杂乱不堪的人群中东窜西突,保护周到,不禁心中一甜,满脸红晕,面颊不由自主的滚烫起来,急忙伸出右手遮掩,生怕别人瞧出古怪。
黎昊出了窑场,才想起尚不知力牧的住处,一时不知该往哪走。幸好女魃在旁,她在轩辕城多年,又与力牧亲近,便自告奋勇的在前带路。
走了一阵,她知力牧的住所就在前方不远处,反而驻足不前了。
当日在蜀山氏部落时,她亲眼目睹了力牧和黎昊的冲突,似乎不可开交,险些动起手,倘若一会儿他们再争吵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素来疼她爱她的力牧伯伯,一边是她挂怀于心的少昊哥哥,那时她实在不知到底该帮谁。想到这里,颇感踌躇,只呆呆的怔在原地,搓手顿足。
黎昊眼见女魃突然停足不前,不由得暗暗纳闷,又见她脸色有变,似乎颇有为难之处,便说道:“你若是有其他事,大可先行离去,只要把力牧大人的屋子指出来便可。”
他之所以提出要女魃陪同,主要因为他看出女魃与力牧的感情颇深,万一与力牧相见之时话不投机,女魃可以在旁协助,这样更容易达成目标。
女魃白了黎昊一眼,暗恼他不懂自己所思所想,只觉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心里微怒,一赌气道:“跟着我便是,我若真有他事,还会带你过来?”
说罢,复又抬腿上前,只走了一阵,心底又暗暗担忧起来。
黎昊平白无故的被呛了一句,大惑不解,由此对变幻莫测、捉摸不透的女人心思,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忽见女魃再次停步驻足,抬头望时,几间草屋映入眼帘,想来应该是力牧的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