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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监狱。
一间牢房的角落,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中年汉子依靠在墙上,眼中放出的是犀利之光,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丝毫不像一个深陷囹圄的犯人。
牢门处是一张木桌,万俟卨坐在正中,左边是口供录写官,右边是狱卒统领,三人身后,站立两个带刀狱卒。
万俟卨虚张声势地将桌上响木重重一拍,道:“岳飞,天佑七年四月,你不满皇上将你从鄂州调往淮西驻守,辞官归隐庐山,为汝母守墓。然你归隐是假,以此要挟皇上是真,二月后,指示你的部将张宪,上书皇上,谎称鄂州军情告急,恳请皇上下旨,让你复归军中。你可知罪?”
岳飞轻蔑地看了万俟卨一眼,吐了一口口沫,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你...”万俟卨气得脸颊通红,咬着牙齿,眼露凶光。
录写官轻声问道:“万俟大人,此句可要写上?”
万俟卨红着眼睛瞪了录写官。录写官赶紧说道“不写不写”。
万俟卨强忍着怒火,道:“岳飞,你我相识已有十年之久,我奉劝你一句,还是招了为好,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希望你明白,如今你是阶下之囚,并非统率数万雄兵的将军。你我相逢在此,并非个人恩怨,实乃天下大事,天要亡你,这就是你的宿命。”
万俟卨是有顾虑的,虽说岳飞成了囚犯,但他的部属,却还手握兵权,且个个是勇猛悍将,他若逼岳飞太狠,即便屈打成招,有朝一日,他的属下找上门来,他万俟卨怕也有灭门之祸。他想用攻心之术,降幅了这头大夏雄狮。
岳飞仰天一笑道:“哈哈,万俟卨,我岳飞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知道你是一条狗,我也不会和狗多说,把你的主子秦木会叫来,我要当面质问他,为何投降卖国,致使我族人们处亡国奴的境地。”
“岳飞,还真当我怕你不成,狱卒,用刑,让我们的岳大将军,尝尝刑具的味道。”万俟卨嗷嗷地叫道。
隗顺进来为万俟卨等人添茶水,正好听见万俟卨要给岳飞用刑,心中阵阵揪痛。这万俟卨可是心狠手辣,发明了许多残酷的刑罚,眼看心中的英雄即将受苦,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着实叫他心寒。他趁众人不注意,勾了一下上前要给岳飞动刑的一个狱卒的脚。
狱卒一个趔趄,只差摔倒,回过头来,瞪了隗顺一眼。
隗顺笑呵呵地道:“呵呵,张大哥,小心点哦。”
......
捱到下班,隗顺匆匆出了城东监狱,就往城里跑,他得将万俟卨对岳飞用刑的消息,告诉秦松。
秦松从宰相府往钱庄走,一路都在思考,钱庄里暗藏的奸细是谁,如今他干的事情,可是死罪,他娘的别义都还没起,就叫朝廷抓去砍了脑袋。
御街里。
秦松神情有些恍惚地在街道中慢走,一个人,莽撞地一头撞进秦松的怀里,秦松正欲怒吼一番时,却发现是隗顺。
秦松笑道:“隗大哥?!有何事,走得这般匆忙?”
隗顺心里着急,一路小奔,御街里闲荡的人,都是远远避开,因为秦松也有心思,两人就撞到了一起。
隗顺撞了人,正欲道歉一番,却见是秦松,立马凑到秦松的耳根,轻声说了万俟卨用刑岳飞一事。
“呃?!”秦松一惊,万俟卨到底是动手了,看来情况有变,万俟卨对自己的通金之事,已无所顾虑。
“隗大哥,你在监狱尽可能地让那些狱卒兄弟,对岳将军好一点,我这就去找万俟卨,探听一下消息,再做决断。”秦松说完,又赶紧往万俟卨的府中赶。
秦松到了万俟卨的府中,万俟卨正在府中的厅堂里,围着一张大桌吃饭,他的几个婆娘立在一旁恭敬的伺候。
秦松心想,他娘的,抛开人品之类的不说,这万俟卨还真懂得享受生活,那么一大桌子菜,吃的完么。
秦松不和万俟卨客气,坐下,对万俟卨其中一个老婆道:“大姐,麻烦添双碗筷,我陪万俟大人喝一杯。”
万俟卨见秦松到来,就知道是为岳飞之事,心想,消息怎么传得如此快,奸细,监狱里绝对有秦松的耳目,他娘的,纪律这块看来得好好抓抓。
万俟卨拿着一只啃得只剩半边的鸡腿对秦松道:“我有叫你吃饭的意思吗?”
秦松用足了劲,给了万俟卨肩膀一拳头。万俟卨差点被打翻,稳住身子,一脸怒容地看着秦松道:“你...”
“哈哈,万俟大人,我们是同舟共济的战友,也可以说是同志,你的便是我的,所以我一点都不会和你客气。大姐,来来,把我和万俟大人的酒杯倒满酒。”
秦松知道万俟卨不会和自己撞杯,自顾地干了酒杯中的酒,然后又夹了箸菜吃,道:“万俟大人,诸葛先生又来信了,托我问你,营救岳飞之事可有把握?”
万俟卨将筷子丢在桌上,用鄙夷的神色看着秦松道:“秦少爷,北边真要营救岳飞?”
秦松瞟了一眼万俟卨,夹了块炖好的鸡肉吃下,很自然地道:“这么重大的事,我岂可骗你?”
“那朝廷得到的讯息是金人要除掉岳飞,这又作何解释?”
“呃?!”秦松快速地转动脑子,将事情理了一番,又道:“派系斗争。诸葛先生是金主完颜亶的人,既然诸葛先生说救岳飞,那肯定是完颜亶的意思。朝廷得到的讯息,应该是完颜宗弼想杀岳将军,你知道的,这次岳将军将完颜宗弼打的屁滚尿流,你可别上了宗弼的当。完颜宗弼再厉害,但金朝的天下终究是完颜亶的。”
万俟卨心想,老子万俟卨,上辈子欠你秦氏父子的么,老子叫杀,儿子叫救,真的叫他好生为难。如果夏朝要和金再次和盟,那就根本无通金之说,既然秦木会指示要杀岳飞,大抵就是皇上的意思,权衡再三,万俟卨下定了决心,得站在朝廷一边。
万俟卨道:“秦少爷,营救岳飞之事,得从长计议,如今岳飞是朝廷重犯,即便要救,也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过放心,时机成熟时,我肯定会救的,烦请你将我的心意转告给诸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