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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日,萧林都窝在徐家医馆练习书法,徐小小也将医馆坐诊的事儿交给了徐卫,成日陪着萧林练习书法,还有督促他研习学问。
唐高宗时期的科举常设的考试科目,已大有增加,从原来秀才、明经、进士的基础上,又增添了明法、明书、明算等。
以萧林的心算能力,最适合的应试科目是明算。
徐小小的本意,是让萧林去钻研最熟悉的明算,明算的考试有《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丘建》、《夏侯阳》、《周脾》和《五经算》等。
但萧林实在对这些生僻、枯燥的数学研究不感兴趣,既然要学,那就要学能学以致用的,便向徐小小提出要学大唐的律法-《永徽疏律》。
穿越前,萧林不止在金融界颇有造诣,更因业务需要,专研了各种法律。到了唐朝,要想做个大商人、大富翁,唐朝的律法也需要精通,与其去专研什么四书五经,还不如钻研钻研唐朝的法律总纲-《永徽疏律》。
徐小小见他总归是愿意读书了,也不去违逆他的兴趣,特意去象州州衙,花大价钱买来了州衙专备的《永徽疏律》。
《永徽疏律》乃是唐朝的律法总则,共十二篇五百条,比之穿越前的司法考试,要容易多了。
第一篇《名例律》,相当于现代刑法总则,主要规定了刑罚制度和基本原则;
第二篇《卫禁律》,主要是关于保护皇帝人身安全、国家主权与边境安全;
第三篇《职制律》,主要是关于国家机关官员的设置、选任、职守以及惩治贪官枉法等;
第四篇《户婚律》,主要是关于户籍、土地、赋役、婚姻、家庭等,以保证国家赋役来源和维护封建婚姻家庭关系;
第五篇《厩库律》,主要是关于饲养牲畜、库藏管理,保护官有资财不受侵犯;
第六篇《擅兴律》,主要是关于兵士征集、军队调动、将帅职守、军需供应、擅自兴建和征发徭役等,以确保军权掌握在皇帝手中,并控制劳役征发,缓和社会矛盾;
第七篇《贼盗律》,主要是关于严刑镇压蓄意推翻封建政权,打击其他严重犯罪,保护公私财产不受侵犯;
第八篇《斗讼律》,主要是关于惩治斗殴的诉讼;
第九篇《诈伪律》,主要是关于打击欺诈、骗人的犯罪行为;
第十篇《杂律》,反不属于其他“分则”篇的都在此规定;
第十一篇《捕亡律》,主要是关于追捕逃犯和兵士、丁役、官奴婢逃亡,以保证封越国家兵役和徭役征发和社会安全;
第十二篇《断狱律》,主要是关于审讯、判决、执行和监狱管理。
萧林在医馆里苦读了十日,以他惊人的记性,还有超强的领悟力,已熟悉了与自个儿最为相关的《职制律》、《户婚律》、《诈伪律》三篇律法。
书法方面,徐小小亲力亲为,红袖添香,萧林也乐得与徐小小边学书法,边玩玩闺房之乐,几日下来,虽谈不上突飞猛进,但比之前的狗刨书法,已有天壤之别。
这日,萧林正在案几前苦读《永徽疏律》,徐小小在边上陪着解读文言文的翻译,两人不时你侬我侬的郎情妾意,恩爱十足。
“砰砰!”
木门一下被推开,徐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出事了!出事了!”
萧林愕然看着他说,“大惊小怪,慢慢说。”
徐寿擦了擦额头的大汗,喝了一大口水说,“薛老将军,薛大公子回象州了!”
萧林一愣,此时的薛仁贵、薛讷不该在前线平定安南?这才一个月不到,安南之役应该还在胶着阶段,怎么两人就返回象州来了?
他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安南之役战败了?!若真是战败了,象州、柳州官绅买去的战争债券全泡了汤,几可肯定,薛仁贵的前途是彻底完了,连同提出发行战争债券的萧林,也要承担严重的刑律责罚。
萧林猛地起身说,“安南之役进展如何?”
徐寿摇了摇手说,“我也不知,薛家已乱成了一团,大公子让我来找你去商议要事。”
萧林的背心开始发凉,渗出一股股的冷汗,急匆匆的说,“走,一起去薛府。”
两人赶到薛府时,却在门口就遇上了急着外出办事,满头大汗的薛讷。
薛讷见萧林到了,大喜过望,忙捉着萧林的胳膊说,“萧林,出大事了!”
他令军士牵了一匹战马交给萧林说,“走,与我一同去州衙府库。”
两人并肩纵马而行,在途中,薛讷一一告知了萧林原委。
薛仁贵的一千精骑两日一夜行了一千里,突袭镇南关内的南越叛军。南越叛军一触即溃,薛仁贵领着唐军进驻镇南关。
待薛讷领军赶到镇南关与薛仁贵的汇合之后,两军稍作休整,便不时派出百战弓队配合骑射部队,扰乱南越三十五部在安南北部驻守高地要冲的五部寮兵,出击的范围达两百公里。五部寮兵良弓射程不及,短短五日便损失了一千、两军士,不堪骚扰,终于往交州方向撤退,固守在红河以南,十万南越叛军靠着天险拒守。
薛仁贵一面在红河以北征调民力建船,做好渡河攻击的准备,一面等着折冲校尉许辰领着第三批三千步军和军备、粮草赶来汇合,便一举渡河,彻底平定安南之乱。
未曾想到,恰恰是安排在第三批出征的军士出现了变故。支援前线作战的五千牛皮精甲,五百百战强弓,五万支箭头,还有支撑平叛军渡河作战一个月的粮草,全都凭空消失了。
没有军备、粮草支援,安南之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薛仁贵、薛讷不得不令前方将士继续在红河北岸拒守,两父子花了四日四夜,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象州。
军备、粮草没了?
萧林只觉得在听天方夜谭,愕然问,“军备、粮草怎么没了?”
薛讷脸色阴沉的说,“不瞒你,军备、粮草本储存在州衙府库,出征前三日,调度军备、粮草时却发现本该在府库里的军备、粮草全没了,而书经、布帛、铜钱都还在。”
萧林缓缓的说,“也就是说,军备、粮草全被人运走了?看守府库的人是谁?”
薛讷默然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看守府库的是敬晖,负责调度军备、粮草的是老五,父亲出征前将后勤之职全交到老五、敬晖身上,两人平日里恪尽职守,能担重任,怎么会在关键时候出了这种疏漏,唉!”
薛楚玉为什么会出现疏漏,萧林再清楚不过,前些日子府库被盗的时候,薛楚玉正忙着准备聘礼向徐家提亲,和萧林争风吃醋来着。若是府库被烧,军备、粮草失窃直接影响了安南之役战局的话,这次薛楚玉、敬晖犯下的就是杀头的重罪,也难怪薛讷会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