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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尚在不断发酵。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毫无隐瞒的督御司闻人城,听闻三殿下赦免一事,暗中服毒意欲自裁。
事不凑巧,治国寺治国卿木域冷查房之时及时发现,闻人城自裁未遂。
钥皇得悉此事,命木域冷率治国寺,江山寺,苍穹寺对闻人城特提审问。三寺会审,全城哗然,这是数百年来,钥国开国以来第一次。
一波三折,权谋叠错步步为棋。
终究,闻人城悉数招供。
审讯毕,闻人城半伏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任务完成。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众人心思各异。
一纸罪书,一纸诏书,钥国夺储时局再颠覆。
七殿下江御孽,十七殿下江蔚珏,与兵部,刑部,吏部……等官司多名官员,暗中结党营私,于钥聂城,铭存城,山靖关等地,私设地下商路,倒卖军械,茶叶……等钥国明令禁止私人贩运之物,肆无忌惮非法牟取暴利……
事情还未止步。
多年前,落氏氏族全族搭配边疆一事,不可避免被波及。
当年,钥皇登基十年盛典,落氏族长落与年率落氏十名贵女,于落乐宫落心台上,祝告上苍,为钥皇祈福。
彼时,眸光一瞥,钥皇看中一名贵女,名唤落蕴。
钥国曾有国训:落氏之女生世不可入宫。
入宫,必是亡国之兆。
明处,钥皇未有任何动作,暗处,钥皇与落蕴郎情妾意。
一年后,落蕴产下一子,钥皇亲赐名江祗越。
不久,落蕴横死。
钥皇震怒,命皇帝私人专属机构——钥歆卫不惜一切查探落蕴之死。
终于,一切水落石出。
落氏族人不耻落蕴身为贵女,未婚先孕,却又碍于钥皇威严,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钥皇西征刃国嘉匿关之时,落是族长与族中掌权族老,秘密处死落蕴。
钥皇得胜还朝时,落蕴惨死一事败露。
钥皇碍于生前承诺过落蕴,没有灭落氏一族,将落氏一族发配边关苦寒之地。
可是时至今日,峰回路转。
礼部尚书端新意无意**出,落蕴一死实与后宫镜贵妃有关。
镜贵妃,七殿下,十七殿下生母。
钥皇尚未动作,镜贵妃已断然自裁。
镜贵妃之心,路人皆知。
她在牺牲自己保全两位殿下。
不过,钥皇并不打算收手。
工部,户部,礼部……各部各司各人员,重新换血。
此次朝臣之变中,七殿下,十七殿下羽翼折毁近半,损失惨重。
此事,由七殿下,十七殿下私运兵械一事引发,史称“兵械乱,乱储君之势”。
众人哗然。
不过一夜,星云斗转。
自此,云戈弋盛名天下。
戈弋一出,天下覆。
陌痕殿,夜无话。
倾颜宫内,我沉沉欲睡。
“灭盛国,灭决止关!”
“虎贲卫在,盛国在!”
铁蹄飒踏声,杀伐决绝声,江山喋血声,金铁相刃声,战马狂嘶声……
声声不绝,血乱不断……
“我杀了你!”
我慌乱起身,冷汗不断。
回眸,玉枕上泪水侵透。
无助蜷缩在倾颜塌上,我近乎崩溃。
为什么!
又梦见了!当日决止关血透天下,江山颓唐,山河尽覆……
垂眸,剔透无暇曲声,自陌凝宫跹然越过。
陌凝,是你。
曲调绝美不可说,却哀恸至极。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放声恸哭。
发泄,极致的发泄。
慕倾颜,你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了?
止国决止府杀手决,数日喋血厮杀,早已漠然。
钥国朝堂政变,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早已无感。
刃国,亘国……各国机锋交错,权谋倾轧,谋尽盛世江山天下……
这是我很久很久,第一次哭。
哭声毕,曲声毕。
风终吹不散,盛世落蒹葭。
我抬眸,痴痴看向眉目北侧。
陌凝,这是你的陌凝宫。
很久,又似乎很快,绝美曲声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蚀骨之冷,唯美无暇,极致治愈。
眉目一换,眸中痴缠尽逝去,彻底北狠绝取代。
姓陌的!我不屑于你的同情!
翻身下榻,我头也不回逃出倾颜宫。
本公主今日绝不待在倾颜宫!
眸光触电陌凝宫刹那,泪水终究不争气。
很久很久,再回眸,陌凝宫仍无声息。
慕倾颜,你在看什么?他是不会追上来的。
足尖轻点,我的步伐愈来愈决绝。
颜致殿内,辗转难眠。
泪眼朦胧中,眸光不受控制狠狠瞪向陌痕殿方向。
慕倾颜,你究竟在哭什么?!伤心什么?!
钥国,云年府,少年薄透指尖滑过沉奢香信笺,眸光淡淡瞥过貊松案上,凌乱摆放的几幅女子小像。
此刻,年光台上,年光地图指针准确无误指向刃国。
最左侧小像,骆贵妃,刃国后宫第一妃,风头如日中天无人能及,前朝母族势力骆氏权利正盛,而她自身更是铁血手腕毒辣至极,玩转权谋机变之术。
最右侧小像,谌贵妃,刃国唯一可与骆贵妃相提并论之人,无时无刻不与骆贵妃争狠斗辣,其前朝母族势力谌氏与骆氏呈分庭抗礼之势,此女作风阴毒狡诈,长袖善舞,实则为人刻薄寒凉。
眸光掠过最中间小像刹那,少年胜过三千水色的眸光,浅浅有了一抹变化。
她,才是这三个女人中,最深不可测的弄权者。
数日前,云戈山,云戈不乱,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钥国三殿下一事尘埃落定后,云君去刃国,寻一名唤做落玺樾的少年。”
“是,公主。”
刃国,错乱阁,错乱一世山河。
“你这个废人!真没用!”
众内宦皆环绕在东侧方向,直直对上破衣少年的容貌,狠辣踢去。
少年回眸,眸光狠极决绝。
众人目光瞬息错愣。
刃国有落玺,少年美欺樾。
众内宦更加不能罢手,愈发围上少年,似要将他撕断。
香气掠过,内宦皆无踪,繁华落尽侧,白衣少年逆光走近。
少年足尖十步只距,内宦血迹不止。
“十一殿下。”
云戈弋轻垂眸。
“云戈弋。”
破衣少年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