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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涒万事俱备,就要动手。那白脸却在离他十五六尺的距离蓦地停住了,只是冲着张涒诡异一笑,黑脸胖子道:“师侄,你那点道行,还要跟你两个师叔比划不成?我们可都是气境高阶,你不过刚入中阶,在师叔面前伸手,也不怕我们不小心失手伤了你的性命?”
张涒闻言心中一紧,对方停下的这个距离让他太尴尬了,他没有一样术法能在这么远造成有效杀伤的,气境中低阶弟子在攻击距离上确实非常局限,远程攻击道术对灵气需求更高,普遍不能选择。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方世界之人,宗门弟子可比他遇到的世家弟子厉害多了,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白脸见张涒不语,笑道:“师侄,你这灵气壁虽有衣衫挡着,可这波动弄得衣服起起伏伏的,也太显眼了。还有你手里的是灵气刃吧,衣袖都快给割破了。哟,还会灵言术,师侄挺用功,这障字灵言用的好巧妙呐,还‘障’辈,世家子弟的口音就是不同。啧啧,神行术……不是,是风行术吧,一击不中准备跑路?那可不太妙啊,我们俩都会神行术,真跑你可跑不过,还是乖乖听话,带我们去见你的长辈,再玩花样,师叔可不客气了。”
“就是,份属同门,我们也不愿为难你,不过是要与你长辈见一见,你何必要来上这一出。这几道术法我看你也别维持了,你那点灵气再坚持会儿连路都走不动了。”黑脸胖子也是配合着啧啧连声,一脸嘲弄。
张涒脸面一挎,只得收了灵气刃和灵气壁:“还请二位师叔勿怪,这荒山野岭的,弟子不得不做些准备以防万一。且请稍待,待我调息一番,再请二位师叔与我那长辈相见。”说罢,取出一粒灵晶,拈在右手中吸取灵气。
黑脸胖子见了灵晶眼睛都瞪圆了,心道,真不愧是世家子弟,今天可是收获不小啊。他和白脸一对眼,二人相隔三四尺一左一右向张涒犄角而来。
双方距离拉近,刚至十尺之内,白脸手在袖中一弹,一粒灵气珠直射张涒左腿,张涒全神注意二人,奈何这灵气珠十分隐蔽,速度又快,不及躲闪,就在腿上开了个血洞。张涒大腿上一痛,重心不稳,身体微倾。黑脸胖子在白脸射出灵气珠时已然合身扑上,他双手漆黑一片,照张涒头上打来,白脸射出灵气珠后也没闲着,往侧面迈了一步,这一步使了轻身术,竟后发而先至,抢在黑脸胖子之前绕到张涒身侧,右手如夺,凿向张涒后脑,刚刚才说要见他的长辈,转脸这就来要他的命了。二人配合默契,一先一后,后发而先至,节奏变化莫测,要是被黑脸正面的凌厉攻势吸引了注意,怕是只这一个回合就得丢了性命。
张涒根本不及闪避,哈的一声,朝面前的黑脸胖子喷出魂针,同时提运灵气壁,左手迎向身侧的白脸,右手籍着灵晶之力,激发出一道灵气刃,射向黑脸胖子胸腹间。在面临生死危机之时,张涒施术速度大大提升,原本还需时激发的道术,此刻念动即成。
见灵气刃射来,黑脸胖子张开的双掌在面前一合,就夹碎了灵气刃,脸上怪笑浮起,转瞬就变成了吃惊,只见一大片黑影从张涒左手飞出,罩住了白脸,接着自己的头脑里就是一痛眼前发黑,脑袋一僵身体立时失控,双掌再拍不下来。
那白脸见张涒左手迎上,浑没在意,只是以臂相格,手夺仍朝脑后凿上,忽地面前一物越来越大,生死危机袭来,白胸轻身术在身,急忙切近张涒背后以图闪避,这就看出白脸斗法经验丰富,不管张涒施的是何种神通,他身后都是死角,或可得脱。奈何双方距离不过三尺,终是没完全闪过,半边身子出了地灵印的攻击范围,另外半边直接被打成了肉泥。白脸一声惨呼,便倒地不起。
张涒腾出手待要攻击那胖子,黑脸胖子已然恢复,他对魂针的抗力很强,应是一直运功保护着识海,黑脸胖子边口中大呼:“魂针,你竟然有法器?这是,地灵印。你是安良家的。”边急急退出一步。却见张涒施完法器地灵印,面色苍白得可怕,十分吃力的托举着手中的法印,还作出要随时击出的形状。
“这贼厮灵气不足了?是了,一个气境中期修为,一击还不把他榨干了。还想吓退我?”念及此,黑脸胖子又一个错步扑来,双掌拍出,左掌取面门,右掌取张涒左手,同时周身灵气密布,如披灵甲。
张涒哈的一声魂针迎上,黑脸胖子直接哼了一声,一阵魂力对冲,魂针消散无形,“安良小贼,一招还想用两回,纳命来罢。”双掌已到近前,张涒举着左手地灵印相迎,地灵印刚刚又补充了一点灵气,稍稍大了两圈,勉强当一面盾牌来用。
黑脸胖子右掌按向法印,左掌砸向张涒的脑袋。右掌刚与法印接触,忽觉一股大力涌来,这力量沛莫能御,左掌先是粉碎,接着是胳膊,胸腹,全都烂作一团,“啊啊啊。”黑脸胖子痛得大呼,声音转瞬嘶哑,左掌虽到张涒眼前,却无力寸进,整个人瘫软于地,声息全无。
张涒也跌坐于地,不断深深呼吸调匀气息,恢复灵气体力。这一战他手段尽出,诸般手段算计皆处处受制,若不是暗藏的法器远出二人意料,依仗地灵印偷袭之威,又辅以灵气运行法快速回复灵气,使了个诈让黑脸胖子错判了形势,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小照界既为一方世界,我竟还小觑天下英雄。这白脸无论心机手段,都是一时之选,这黑脸胖子若不起贪心,自己也无机可乘。我与此界人物相比,哪有优势可言?这扮猪吃虎,可一可二不可三,修为境界要尽快提升起来,道术也要加强补完,兼顾远近,这要细细思量,法器嘛,这地灵印竟被黑脸胖子一眼认出,想必在他们那个层次十分有名,看来要学学炼器之法,给这法器改改外观了。”张涒先给自己的大腿止了血,以故乡的手法包扎妥当,稍息将体力和灵气恢复得七七八八,又起身收拾现场。
两具尸体一具成了一摊烂泥,另一具一半是肉酱,另一半倒完整,可见着更加可怖。两人身上的纳袋也被砸烂了,倒省了开灵气锁,不过大部分物品也都毁坏了,只挑出了几样还完好的,那四尾金面鱼虽然糜烂了,还将就能用,也装进自己的纳袋中。
两个灵魂不能放过,张涒开了灵眼术,就见眼中两个魂体,一个不断在自己的软烂尸体上转旋不去,另一个怨毒的盯着自己。这两道魂体皆形态稳固,虽不如何明澈,却绝无肮脏丑恶之感,。张涒一道束魂术打向怨毒之魂,那魂体想飘离,但被尸体固定在原地一小块范围内,得尸身生机尽失才得离开,被束魂术击中,拉到了张涒识海中。张涒心切离开此地,只用灵气运行法反复冲击魂体,小半个时辰后,两个魂体皆被吸收,让他的灵魂颇为饱涨,不待细细体察,张涒收拾了现场的痕迹,烧了地上遗撒的物品,顺着来时的路踩着一行脚印急急离开,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再不走,恐怕自己就走不了了。
夜已深,月光晦暗不明,碧水涧一片幽深。几条黑影来至涧边,其中一条黑影仔细看了看四周,他的双目在夜色中闪动着光芒,映出一张潇洒的面庞,“就是这里了,你们细细检查。”
“好浓的血腥味,这里死了一个,全身都烂了。”
“这里也有一个,只剩一半身子了。”
“这儿的土被翻动过,下面埋着东西。”
“这里挖过一道浅沟,刚刚挖开也就半日。”
“从斗法痕迹看,有四个人。”
“行路痕迹不明,被处理过,只有来的痕迹,没有离开的。”
“没有灵性反应的遗物,圆光术失败。”
“没有发现残余灵魂,摄魂术无法拘问。”
发现不断汇集,在潇洒青年的脑海中勾勒出这样一番情景:甲乙二人相约来到这里,甲忽然对乙出手,杀了乙然后毁尸灭迹,可能甲还受了些伤,或者被别的事在这里又耽搁了一日。结果被丙和丁撞到,甲丙丁一番大战,丙丁不敌身死,甲伤势加重,他收拾了现场,然后隐蔽行迹,觅地养伤。“这四个人能确认身份么?”青年男子问道。
“这两具尸体的身份应该很快可以确认,应是宗门弟子无疑。另外两人其中最先被杀的应该是安良如成,时间上对得上,另一人暂时没有线索。”
“继续查,要搞清楚是谁干的。”青年下令,顿觉此事棘手起来。
他隐隐有些恐惧,也许这件事继续追查下去,似乎会揭开什么天大的秘密,寻言宗也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