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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王富贵家院子里也灯火通明,王家村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看热闹的,来的最多的还是王淑芬的娘家人,大哥王树茂二哥王树皮三哥王树根以及他们各自的儿子们。村子里虽然不太讲究男女大防,但是晚上出门的女性还是几乎没有。
王富贵正在和自己新娶的三姨太腻腻歪歪,刚想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最好今天就能一举得男的重要时刻,自己家老叔来敲门说有人找他,他好烦好生气,一听是秀才公来了,又只能收敛脾气强迫自己出去应酬。
他捧起自己小老婆的俏脸“吧唧”亲了一大口,小女人害羞的低下头窝回被窝,王富贵心痒痒也只能理了理衣服出门去应酬。
“哟,稀客稀客,赵老村长,秀才公春天夜露重,外面凉进堂屋里聊吧。”王富贵一出门就给两人见礼,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其他人被他自动被忽略了。
赵甲回了一礼,跟着老爹从善入流进屋去了,他早不想站院子里吹冷风了,现在他都感觉到了头疼。
“哎呀,贤弟怎么如此狼狈,读书人的身子多金贵呀!千万别病了,我有一身新衣还没穿过,贤弟不嫌弃就先换上吧。”一进堂屋王富贵就关上了门想对赵甲献殷勤。
众人见他们关门一下就围了上来,拉着赵老太太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赵老太太见到娘家村里人,也激动的很,一时间唾沫横飞。
赵甲也是见过世面的,对于王富贵忽略其他人,对着他们两父子献殷勤的态度有点不满,脸上很是淡定的婉拒王富贵并说明来意,就这么一会王淑芬已经忍不住在外面嚷起来了。
“王富贵,你关门干什?我是来找你家女婿的,赶紧把他叫出来,问清楚事我好回家去。”
王富贵也想回房间去,好事没办成,献殷勤人家不接受,一晚上没一件顺心的事,他对着屋里两人说:“那我先去叫我家女婿,二位稍等,稍等。”
不等二人回答,他木着一张脸“哗”一下拉开堂屋门,他年近五十,保养得益,看着和赵甲差不多,常年经商也自成一番气度。
赵老太太本来气势十足的在门口喊,见他一出来立马收声,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他扫了一眼这些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女儿女婿住的小院子走去。
没过多久王富贵带着一个五官端正身材欣长的男人走了过来。
“诸位,静一静,王淑芬,这是我女婿曹此傲,你有什么事就赶快问。”
“诶,就是这位兄弟,早上我们见过的,你卖了一头小牛给我,你还记得不?”赵大根一见来人就认出来了,赵圆圆也跟着点头表示就是这个人没错。
“早上发生的事自然还记得,你们的来意岳父刚刚已经同我说了。”曹此傲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村长又和自己好大儿站到了院里,他想儿子在屋里多坐一会暖和一点,但是赵甲不愿意,非要出来关注事情的发展。
曹此傲说他早上去镇上处理岳父铺子里的生意,去的比较早,路上遇见一个赵家村的年轻人拦住他,说家里母亲生病需要钱,只要五贯钱就把家里的小牛卖与他。他是外来入赘的,不知道赵家村哪家有牛没牛,曹此傲见年轻言辞恳切,神情真挚又是为了救母亲,想到牛的市场价,当下就同意了。
“照你所说,卖小牛的另有其人,还是我们赵家村的人?那你可问过那人的姓名?”老村长适时发问。
曹此傲摇了摇头,想了想说:“姓名我不曾问,不过我见那个年轻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未曾补过,右手手背上有很长的条疤痕。”
听他的描述,赵家村的人心里立马就有数了,哪个村没有一两个混蛋呢。
“走,我知道是谁了,等我回去要把他腿打断。”赵大根此刻气的冒烟,自己家花了钱,结果牛毛都没得到一根,大晚上的东跑西跑,正愁没处发泄呢。
“诶,先别急走,等一会!”,赵老太太拉住自己大儿,对着曹此傲说:“我们花了十贯钱买的牛,那混蛋是五贯钱卖给你的,还有五贯钱你得退给我们吧。”
听他这样说,王富贵心里更堵了,把头一撇,心里想“果然没一件好事,生气。”
曹此傲见自己岳父生气的样子,他也很无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刚好五贯钱,递给了赵大根。
赵大根接过钱对着曹此傲连连点头道谢,完全忘记了刚刚王富贵不拿正眼看他们的样子,一心想着:“要回了五贯钱,还差一半。”
就这样一行人又往赵家村回,王家村众人没有吃到想像中的大瓜,都遗憾的回家睡觉去了,留下心情郁郁的王富贵和曹此傲你看我我看你,也都回房了。
走在路上的赵甲感觉自己热烘烘的里衣都快干了,头脑昏沉难受得很就对他爹说:“爹,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去找赵留吧。”曹此傲说的那个人就是赵留,赵家村里唯二的混蛋,还有一个跟他不是一伙的混蛋叫赵朗。
赵清风一听自己好大儿声音都沙哑了,急忙摸摸他额头,果然发热了,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儿啊!都听你的,我们快回家去,赵基呀!麻烦你去把大夫叫来,我儿发高热了。”说完就拉着自己儿子快步往家去。
赵基听完老村长的话也急急忙忙举着火把转身跑去请大夫,剩下的人也慌了神,特别是赵小根当下直接嚎啕出声了,赵老太太内心也非常愧疚,本来就是为了自己家的事秀才公才跟着一起去给自己撑腰的,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赵甲在,王富贵他们绝对不会那么爽快的把钱还她,而且赵甲这会子发热还是自己莽撞的小儿子搞的,一时气的梆梆给了赵小根两拳,打完还不解气的吼道:“别嚎了,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几十岁了还不稳当,简直就是个惹祸精。”
赵小根挨了锤不敢大声嚎啕,变成轻轻的抽泣,哭一晚上他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三十几岁的人了,此刻无助的像个宝宝,他又往自己大哥身边靠,被他大哥无情的眼神制止了。
赵地对赵德柱说:“柱子,你带弟弟先回去,太晚了你们早点睡,我留下来帮忙照看。”
“好的,二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有需要就叫我们。”赵德柱说完就带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堂弟一起回家去了。
赵地看了一眼还在村长家门口嘀嘀咕咕的赵大基一家,没有说话,直接进村长家帮忙打水搬柴火了。
赵老太太见此情形,又拍了赵小根两下恨铁不成钢的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再哭哭唧唧的了,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点进去帮忙,你是不是想村长把你逐出赵家村。”
这番话果然唬住了赵小根,乖乖点头说:“好,我现在就进去帮忙。”
赵大根也有点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快点去,这个弟弟今天的表现真是一言难尽。
“儿啊,娘不好留在这,这一贯钱你拿着,秀才公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给连累的,医药费你待会一定要给了,顺便让大夫开两副补身子的汤药给秀才公补一补。”说完手哆哆嗦嗦的拿出钱袋摸了一贯钱出来交给赵大根。
赵大根接过钱一把塞进怀里,对他娘说:“娘,折腾一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小根呢!”
“好,那娘就先回去了。”说完赵老太太叹口气一步三晃的走了。
赵大根看见他娘摇摇晃晃的背影,也叹了口气。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啊”然后是“哐当”金属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声,最后是他弟弟不断道歉的声音。赵大根心下一沉,快步往院子里跑。
他的好弟弟见赵地把热水烧好了,非要抢着端,到了赵甲房门口,自己眼睛太肿没注意门槛被绊倒了,一盆热水泼到了赵甲媳妇陈梅香的身上,此刻陈梅香还有一点小庆幸,还好这家伙端的不是开水。
陈小根呆住片刻爬起来又开始边哭边道歉,陈梅香怕他吵到赵甲休息,加上自己必须马上要换衣服,就让他赶快出去。
陈大根跑拢一看,一把拉住自己弟弟往外拖,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是弟弟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克秀才公一家呀!简直要疯了。
陈梅香见人走了赶紧过去关门落锁,先换衣服等大夫来吧。
赵小根的一番操作下,今天只有秀才公一家受伤的成就达成了。